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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心如镜-第13章 许佳佳的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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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月前

阳光透过学校的画展厅洒落在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颜料味道。 学生会为了即将到来的画展忙得焦头烂额，各种画架、作品和工具杂乱地摆放在各个角落。 “喂，你们小心点，那幅画是重点展品，别碰坏了！”吴依蕊站在人群中，双手叉腰，一副小小负责人模样，大声喊着指挥，“晓雯，你看他们，怎么这么乱！” 孟晓雯抱着一叠清单，眉头微微皱起，声音不疾不徐：“再乱下去，明天的布展肯定完不成。我觉得有必要再重新分配一下任务。” “行吧行吧，听你的。”吴依蕊随口答道，正说着，目光突然定在了远处一个身影上，顿时眼前一亮，朝那边挥手大喊，“哎！许佳佳！你怎么现在才来啊？”远处的女孩听到喊声，微微一愣，随即拖着画具懒洋洋地走了过来。 许佳佳是中央美术学院大三的学生，之前就因为学生会的活动而与吴依蕊相识，她的身形纤细，五官柔美却不失灵动，眉眼间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洒脱。 她有一头亚麻色的长发，平日里随意地挽成一个低低的发髻，有几缕细碎的发丝垂落在耳畔，配上那枚银色耳饰，微微反射着光，衬得她的脸庞愈发精致。 她喜欢穿宽松的白色衬衫，袖口微微卷起，衬衫的下摆总能看到或深或浅的颜料印记，仿佛随时都能投入创作之中。 她的皮肤很白，但又带着自然的红晕，尤其在认真思考时，鼻尖和脸颊微微泛红，给她那种懒散的神情增添了一丝真实的生动。 一双明亮的杏眼是她最大的特点，眼神里总带着一丝漫不经心，仿佛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全力。 但当她盯着自己的画布时，那股散漫的神态却会被锐利的专注感取代，眼底像是藏着一片星光，让人不自觉地被她吸引。 她的指尖经常沾着颜料，修长而灵巧，似乎只要拿起画笔，便能赋予画布新的生命。 走起路来，她的步伐也总是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偶尔垂眸微笑，嘴角自然上扬，流露出几分洒脱不羁的艺术家特质。 “吴依蕊，好久不见。”许佳佳冲她笑了笑，把画具往地上一放，伸了个懒腰，“抱歉啊，路上有点堵，来的晚了。” “你倒是永远不着急。”吴依蕊哼了一声，笑着打量她，“画展没几天就要开幕了，你还这么悠闲？你的作品可是这次画展的重头戏。” 许佳佳撇撇嘴，眼神扫过忙碌的展厅，漫不经心地说，“我又不像你们学生会，有那么多条条框框，随意点不好吗？” “话是这么说，但这次的活动可是学校的重要任务，还是马虎不得的。”孟晓雯走了过来，声音冷静而理智。 “知道了，知道了。”许佳佳接过清单，随意地摆了摆手，正准备转身，忽然看见站在孟晓雯身旁的陈繁，目光微微一顿。 “咦？这位是？” “陈繁，我们学校学生会的主席，也是这次展览的负责人。”吴依蕊笑着介绍。 “这么厉害？”许佳佳上下打量了陈繁一眼，目光里带着一丝好奇，“你好，我是许佳佳，很高兴认识你” “陈繁。”陈繁微微颔首，语气沉稳而平淡，“你好。” “你给我的感觉还蛮特别的。”许佳佳笑了笑，视线在他身上停留片刻，然后自顾自地说道，“不说了，我先去把我的画弄好。” 她提着画具转身走向画室，步伐依旧带着一丝散漫，整个人看起来随性又不失灵气。 画展即将开幕，整个展厅里忙碌而紧张，画作一幅接着一幅挂上展墙，学生会成员们都在井井有条地收尾。但许佳佳的角落，却还是一片混乱。 “许佳佳，你的作品还没搞好吗？”孟晓雯抱着清单，眉头微微皱起，目光投向那个角落。 许佳佳坐在椅子上，抱着画布，手指转着画笔，显得一脸淡然：“急什么？艺术就是不能被催出来的。灵感总会来的。” “灵感？”吴依蕊扶额，无奈地走过来，小声嘟囔：“佳佳，这都拖到什么时候了！再拖下去，这画展就要缺一块了！” “少乌鸦嘴。”许佳佳抬眼笑了笑，语气漫不经心，“等我的作品挂出来，你们就知道值不值得等了。” 孟晓雯淡淡地看着她：“佳佳，拖延可不是什么艺术。” 听到这句话，许佳佳眼神微微一僵，随即轻轻撇嘴，装作满不在乎：“你们总是这么死板，我和你们不一样。” 画展开幕时，许佳佳的展区依然空了一角，她原本应展出的作品，因拖延未能完成，被迫撤下。 整个展厅井然有序，唯独那个空白的角落刺眼而沉默。 展览结束后，许佳佳独自坐在画室的一角，手里捏着一支用尽了的画笔，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原本以为，所有人都会对她指指点点，责备她的散漫和不负责，可事情的发展却让她意外—— “佳佳，下次早点准备好就行了，别太难过。”吴依蕊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里带着一丝安慰，“我们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孟晓雯也走过来，淡淡地说道：“虽然这次有遗憾，但教训总归是好的。我们都希望看到你更好的作品。” “你们……不怪我？”许佳佳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们，原本防备的话语堵在喉咙里，变得轻飘飘的。 “当然不怪你。”林清嘉柔声说道，“谁都会有失误，我们更希望你能从这次经历中学到什么。” “对了，今晚我们在公寓聚餐，走吧，一起去。”吴依蕊笑嘻嘻地拉住她，“吃点好吃的，不许再一个人闷着。” “我……”许佳佳一时说不出话，心里莫名有些堵得慌。她们的理解与安慰，让她不知所措，也让她更加羞愧自责。 晚上，公寓里灯光温暖，饭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食物，几个人有说有笑地闲聊着，仿佛画展的失败根本没有发生过。 “来，多吃点，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吴依蕊给许佳佳夹了一块鸡肉，笑着说道。 “你们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许佳佳看着大家的笑脸，心里五味杂陈，低头咬着筷子，低声说了一句，“明明是我做了对不起你们的事情。” “说什么呢？大家都在关心你。”林清嘉柔声安慰道。 一顿饭吃下来，许佳佳的情绪似乎放松了不少，但饭后，当大家在客厅里闲聊时，陈繁站了起来，目光淡淡地落在许佳佳身上：“许佳佳，我想跟你聊聊。” 公寓的客厅里，其他人识趣地没有跟上来，许佳佳跟着陈繁走入了书房，脸上露出一丝不安：“陈繁，你……不会是要说教我吧？” 陈繁看着她，目光平静却带着一丝审视：“今天的事，你自己怎么看？” “我……”许佳佳低下头，双手攥紧了衣角，嗫嚅着开口，“我知道自己做错了，拖延太久，害得大家都跟着忙乱。我……我就是怕画不好，所以才拖着。” “怕画不好，就干脆不画。”陈繁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辩驳的力量，“你总是用随性和灵感来掩饰你的逃避，连真正面对困难的勇气都没有，怎么画出真正优秀的作品？” 许佳佳咬了咬嘴唇，眼眶有些发红：“我也知道……可我就是做不到。” “做不到？”陈繁淡淡地看着她，沉声说道：“那就让你记住这次教训，真正面对自己的问题。” 许佳佳愣住了，抬起头看着他，脸色微微发白：“你……你要干嘛？” “不干嘛，打屁股而已。”陈繁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什、什么？”许佳佳的脸一下子红透了，她后退了一步，表情有些慌乱，“你别开玩笑了，我已经够丢脸了！” “我从没想过跟你开玩笑，你自己也应该很清楚自己这种逃避的性格是不好的。”陈繁目光沉静地看着她，“我之所以要这样惩罚你，是为了让你真正知道拖延的代价，找回面对困难的勇气。” 许佳佳站在原地，心跳得飞快，羞耻与不安让她不知所措，但陈繁的话却像是一道无形的墙，堵住了她所有的退路。 她很清楚陈繁已经完全看破了她的那点小心思，她平日里就是一个自负的人，一直以艺术天才自居，但在这种包袱之下，她越来越越害怕画不出优秀的作品，因此在交稿之前，总是拖到最后一刻，试图逃避问题，而最后的结果，有时她能凭借自己的天赋渡过难关，而有时则会像这次一样面临着失败。 陈繁嘴里所说的“打屁股”，是她从未想过自己会遭受到的待遇，从小到大，她都是家人和老师的掌上明珠，所有人都称赞她的天赋，包容她的小缺点，从未有人真的严厉对待过她。 可正因为如此，她才变得越来越自负，习惯了用“随性”掩盖拖延，用“灵感”掩盖不安，久而久之，她几乎连自己也骗过了。 然而，今天的失败让她的骄傲彻底崩塌，而陈繁的话仿佛一面镜子，毫不留情地映照出她的真实模样——胆怯、逃避、害怕面对结果的懦弱。 此刻，她被逼到了墙角，羞耻感和自责在心里交织成一团，让她再也无法反驳。 她的手指微微发抖，攥紧了裙摆，脸上烧得厉害，但理智告诉她：如果再继续退缩，她只会变得更可笑。 深吸一口气，她艰难地抬起头，咬着牙，声音细若蚊呐，却带着一丝倔强：“……我认了，总比一直逃避强。” 说出口的瞬间，许佳佳的心像是重重地落在了地上，羞耻让她的脸更加通红，但她知道，这是自己迈出的第一步——她再也不想躲在“天赋”后面，不想成为那个连自己都看不起的胆小鬼。 她慢慢扶趴到了书桌上。“……来吧。”她的声音细若蚊呐，手指死死地攥着沙发边缘，耳根烧得通红。 陈繁没有多说，抬手落下第一下戒尺。 “啪！” 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客厅里回荡，许佳佳的身体猛地一颤，羞耻感从脸上蔓延到全身。 “这次的失败，是你用拖延掩饰自己的不安。”陈繁的声音平稳，每说一句，手掌便再次落下，“你所谓的‘随性’，只是在逃避面对结果。” “啪！啪！啪！” 许佳佳紧咬着嘴唇，羞得几乎抬不起头，眼眶微微泛红。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被迫直面自己的问题。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你永远停在原地。” “啪！” 最后一下落下时，许佳佳的肩膀微微颤抖，手指松开了沙发边缘。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哑，却异常坚定地说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再逃了。” 许佳佳从沙发上站起来，抬手轻轻揉了揉发烫的臀部，脸上依旧泛着红晕，但眼神却前所未有的认真。 “其实我们所有人都相信你的天赋，只要你能战胜自己的恐惧，我相信没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陈繁的语气中带着鼓励。 “嗯……”许佳佳低着头，轻声说道，“谢谢你，陈繁。” 她走回客厅时，吴依蕊立刻凑了过来，笑嘻嘻地看着她：“怎么样？长记性了吧？” “闭嘴！”许佳佳红着脸瞪了她一眼，难得地没有再逃避，而是坐回了沙发上，轻声说道：“看来这次，我真的该改改了。” 自那天起，她和陈繁他们的关系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第一次被拉进公寓小聚时，吴依蕊一脸得意地笑着，凑近许佳佳：“佳佳，你也算是‘入团仪式’过了吧？没想到你竟然也能老实挨揍。” “你给我闭嘴！”许佳佳的脸一红，抬手轻轻拍了吴依蕊一下，却没有了往日那种回避的态度。 林清嘉温柔地笑了笑，递给她一杯热茶：“好了，依蕊，别总是取笑佳佳。她能留下来，说明我们又多了一个‘家庭成员’。” “家庭成员？”许佳佳愣了愣，看着这个温馨的公寓和坐在一起的几人，心底竟然莫名地涌起一股暖意。 孟晓雯轻轻合上书，抬眼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却意味深长：“其实你也该早些明白，能指出你问题的人，未必是跟你过不去，而是希望你能变得更好。” 许佳佳听着，垂下眼帘，轻轻抿了抿嘴唇。 曾经，她觉得自己和这群人完全不同，她是艺术家，是天赋异禀的存在，不需要任何约束和教导。 但现在，她却有些明白了，这个小小的公寓里，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优点和缺点，而在陈繁的带领下，她们正在互相监督，共同成长。 接下来的日子里，许佳佳开始频繁出现在公寓。 偶尔，她会被吴依蕊拉去一起“摸鱼”打游戏。 “佳佳姐，你这技术不行啊，刚复活又死了！” “你懂什么？艺术家就应该是享受过程，不拘泥于结果。”她虽然嘴硬，却笑得自在多了。 有时，她会坐在林清嘉旁边，听她温柔地讲一些生活的小道理。 “佳佳，你的画真的很有灵气，但学会规划时间，把每一件事做扎实，也是一种艺术。” 许佳佳翻了个白眼，但心里却悄悄记下了这些话。 再后来，她甚至会主动帮着布置公寓里的小角落，把那些“艺术感”融入其中。 “佳佳姐，这画摆在这里挺好看的！”林安宁惊叹道。 “还行吧。”许佳佳勾起嘴角，忍不住得意地笑了笑，“总得让你们这些土包子开开眼界。” 随着时间推移，许佳佳发现，这个公寓虽然有些“奇怪”，但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 她不再需要伪装自己，也不必总是躲在天赋的壳里逃避问题。 这里的每个人都真诚地对待她，即使犯了错，也有人愿意指出并帮助她改正。 某天晚上，许佳佳坐在沙发上，看着公寓里热热闹闹的一群人，嘴角微微上扬：“真是奇怪，我怎么觉得待在这里……还挺舒服的。” 吴依蕊闻言，立刻笑道：“什么舒服啊，我看你是被某人‘调教’出来了。” “依蕊，我真是服了你了！”许佳佳红着脸，拿起靠垫砸了过去，但眼神里却满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和轻松。 从那天起，许佳佳彻底融入了这个大家庭。 她依旧是那个带着颜料气息、慵懒随性的艺术家，但在她的世界里，多了一份勇气，也多了一群愿意包容她、监督她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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