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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心如镜-第15章 与双生花的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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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月前

陈繁来到清华读研后，他和几位女孩都离开了那间满含着他们回忆的盘龙新城小区82栋301，他们在清华附近租下了一套更大的公寓。 公寓宽敞明亮，除了陈繁自己的房间外，还有三个卧室，依蕊和晓雯继续和他一起住，而佳佳也搬了过来，加入了这个热闹的小家庭。 尽管还有一个空房间未住满，但公寓里从未冷清过。 芷晴和安宁经常会趁假期或周末来公寓里玩，每次都带来欢声笑语。 陈繁的日常忙碌而充实，但他从未放松过对几位女孩的管束，依蕊依然总是心血来潮的搞些“恶作剧”，结果自然是被陈繁按在沙发上收拾得服服帖帖。 晓雯一如既往地严谨，却偶尔因为太过钻牛角尖被陈繁打屁股提醒要学会放松。 佳佳总是嘴硬心软，明明被打了还不服气地嘟囔几句，转头却又乖乖听话。 芷晴偶尔会因为疏忽而羞赧地接受陈繁的惩罚。 安宁依然不改倔强，总在小叛逆中被陈繁强制拉回来，让她不情愿却心服口服。 清华法学院的辩论赛上，气氛热烈，台上的辩手们正在进行激烈的辩论，辩题是：自由是/不是人类的诅咒。 陈繁作为研究生辩论队的队长，此次被邀请担任本科生院赛的评委。 他静静地坐在评委席上，手中握着记录表，目光专注地观察台上的每一位辩手。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赛场，但很快停留在正方四辩宋知微和反方二辩宋知然两位女孩的身上。 陈繁早就从辩论队的人那里听说过，法学院辩论队里有一对在清华的辩论圈和法学院都十分出名的双胞胎姐妹，不仅人都长得漂亮，辩论也打的很好。 他看着宋知微和宋知然，虽然她们有着几乎相同的精致五官，身材也完全一致，但是却有着截然不同的风格。 宋知微是姐姐，在学业上出类拔萃，是法学院的风云人物。 她总是将自己收拾得一丝不苟，笔直的马尾垂在肩后，显得干练而清爽。 她的眉眼精致却透着冷意，那双略显清冷的杏眼，总是让人感到几分疏离。 即便是在面对掌声和夸赞时，她的神情也鲜有波动，只是轻轻点头回应，似乎任何情绪都被压在了理性之下。 她习惯用逻辑和规则定义世界，注重细节，却也不失温柔，尤其是在熟悉的人面前，偶尔露出的柔和笑容总是令人心动。 而她的妹妹，宋知然，则像极了一团跳跃的火焰。 她总是松松地挽着头发，几缕碎发调皮地散落在额前，显得随性又轻松。 与姐姐截然不同的是，她的一双桃花眼总带着几分灵动，眼角微微上挑，笑起来像是带着魔法，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亲近。 知然是个天生的社交高手，擅长用幽默和亲和力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却在骨子里保留着属于她自己的倔强和骄傲。 法学院的老师们总评价她“风格另类”，但却总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给人惊喜。 尽管性格迥异，姐妹俩却有着惊人的默契。 她们都是辩论场上的明星选手，各有各的王牌本领。 知微以理性着称，条理清晰、逻辑严谨；知然则以语言感染力见长，生动幽默、妙语连珠。 在反方二辩的位置上，宋知然并不像其他辩手那也紧张地正襟危坐，反而是带着一抹轻松的笑意。 轮到她发言时，她自然地站起身，微微调整了一下话筒，语气平静却充满感染力：“谢谢主席。刚刚正方提出，自由是人类幸福的假象，它引诱人类追逐，却让人更加痛苦，最终成为一种诅咒。乍一听，这个观点很有道理，但我想问：自由的本质，真的是一场骗局吗？” 她目光扫过台下，缓缓继续道：“反方认为，自由不仅不是诅咒，反而是人类最强大的信念。的确，自由带来了代价，比如欲望无止境的扩张，比如对规则的冲突。但是，难道正是这种不断冲突和调整的过程，不断让我们逼近幸福的本质吗？” 她微微一顿，嘴角扬起：“正方认为自由让人痛苦，因为它从未让人完全满足。可如果我们不追求自由，那么人类又会拥有什么？没有自由的世界，是绝对的幸福，还是绝对的麻木？没有追求的世界，难道不是一场永恒的停滞？” 她的声音渐渐加重：“人类因为自由而痛苦，但正因为这种痛苦，我们才能不断追求意义。自由，不是诅咒，而是一种责任，一种让我们在‘枷锁中’依然探索的希望。” 台下的观众安静了片刻，随即爆发出掌声，伴随着几声低低的议论。 陈繁的目光停留在宋知然身上，眉头微微挑起，心中对她的灵活与感染力暗自点头。 到了正方总结陈词的环节，宋知微站起身，步伐沉稳地走向发言席。 她站定后，稍稍俯身，清冷的嗓音在赛场上响起：“刚刚反方提出，自由是责任，是人类追求意义的过程。听起来很美好，但我想问：人类在不断追求自由的过程中，真的更幸福了吗？”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隐隐的压迫感：“自由并不是简单的选择权，它是无数欲望交织而成的网。当人类追求绝对自由的时候，实际上却在制造更多的枷锁。‘更高的生活质量、更自主的意志’听起来令人向往，但它们的代价是什么？竞争、焦虑、不安……我们是否真的准备好了去承担这些代价？” 她稍稍抬起头，目光清冷：“我们承认，自由在某种程度上推动了人类的发展，但这种推动是建立在牺牲的基础上的。为了所谓的自由，人类付出了无数代价。无数人陷入了欲望的泥沼，将自由变成了束缚自身的枷锁。” 她的声音逐渐加重，语调中透着一种不可辩驳的力量：“自由看似给予了人类选择权，但它从未告诉我们该如何选择。正因为这种模棱两可，才让自由成为一种诅咒。人类的追求越迫切，代价越沉重。与其说自由是幸福的起点，不如说它是幸福的错觉。它让人误以为‘没有限制’就等于幸福，却忽视了规则和边界本身，才是幸福的真正保障。” 她顿了顿，扫视全场，眼神中透着一种锋利的冷静：“所以，真正的问题不是自由本身，而是当人类无法驾驭自由时，它就成为了人类的枷锁。而这种枷锁，将让我们不断陷入欲望的深渊，最终离幸福越来越远。” 发言结束，全场沉默了一瞬，随即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陈繁静静地注视着她，目光中多了几分欣赏。 宋知微的逻辑如同一柄锋利的长剑，将对方的论点一一斩断，冷静优雅的姿态让她显得无懈可击。 陈繁微微挑眉，面上虽不动声色，心中却暗自感慨这对姐妹的独特魅力。 宋知微的表现堪称完美，条理清晰得让人无从挑剔，而宋知然则以巧妙的语言和亲和力扭转局势，两人的风格截然不同，却都堪称杰出的辩手。 陈繁缓缓站起身，目光从正方到反方，最后停在观众席上。他的声音平静而沉稳：“今天的比赛非常精彩，无论是正方还是反方，都展现了极高的辩论水平与思维深度。 “正方的推论逻辑缜密，尤其是正方四辩的总结陈词，从自由的代价入手，剖析了人类在追求自由的过程中如何不断制造新的枷锁，深入的推进了自由让人类的欲望无止境地膨胀，带来了竞争和焦虑这个核心论点。” 随后，他的视线转向反方：“反方则以灵活的语言感染力和生动的类比，让自由不再只是一个抽象的哲学命题，而成为了生活中每个人都能感受到的追求。特别是二辩，通过‘自由即选择’的论述，试图将自由定位为人类幸福的基石。这种观点触及了自由的核心——没有选择，人生便没有意义。” “自由究竟是幸福的起点，还是幸福的终结？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卢梭曾说‘人生而自由的，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自由带来的欲望扩张和竞争，的确是人类幸福的隐患。但萨特却强调‘人注定要自由’，而这种自由虽痛苦，却是人类意义的根本。” “所以，自由是否是诅咒，不在于自由本身，而在于人类如何理解并驾驭它。正方揭示了自由的代价，让我们看到了欲望和枷锁的对立；而反方提醒我们，自由并非诅咒，而是一种不可逃避的责任。换句话说，自由是人类幸福的起点，但未必是通往幸福的捷径。” 他最后总结道：“真理越辩越明，比赛的输赢当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这场精彩的对决，然我们大家看到了深邃的哲学命题如何焕发出更贴近生活的意义。如果这场辩论能让场下和场上的各位有所感悟或者启发，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最终，主席宣布正方获得比赛的胜利，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宋知微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欣然。 而宋知然则倚在椅背上，扬起一个挑衅的笑容，冲姐姐眨了眨眼。 辩论赛结束后，赛场的喧闹渐渐散去，留下了几声脚步声和偶尔的低语。 陈繁从评委席上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手中的记录表，缓步走向会场门口。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地板上，他短暂地驻足，抬头望了望窗外，仿佛在沉思刚才的比赛。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陈学长。” 他回过头，看到宋知微站在不远处。她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如水般静谧，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开口。 陈繁微微点头：“有事吗？” “刚才您的点评很有启发，”知微稍稍低下头，声音轻缓，“特别是关于萨特‘自由即责任’的观点，我觉得很有意思。学长能再多说一些吗？” 陈繁略一思索，微微点头：“萨特认为自由是一种不可避免的选择权，而选择本身就意味着责任。这种责任虽然带来压力，但也让人类不断前进。” 知微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记录本边缘，垂下的目光显得有些出神。 片刻后，她抬起头，轻声说道：“可是，如果责任过重，人类会不会选择停滞不前？自由的代价似乎并不总是那么容易承受。” “这取决于如何定义幸福。”陈繁的声音沉稳，“如果幸福是没有后顾之忧的安稳，那自由或许确实是一种负担。但如果幸福是一种不断超越自己的过程，自由可能就是必不可少的。关键在于，你怎么看待这种代价。” 宋知微稍稍一怔，随即轻轻点头：“或许你说得对，自由和幸福之间并没有固定的答案，只能靠人自己去寻找。” “这本身就是自由的意义。”陈繁淡淡地说道。 两人相视一笑，突然，旁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姐姐，你怎么把学长拦下来聊哲学了？” 宋知然从走廊另一端走来，双手插兜，脸上挂着调皮的笑意。 她走到两人跟前，歪头看向宋知微，语气中带着调侃：“也不知道姐姐这到底是对哲学感兴趣，还是对学长感兴趣。” 宋知微瞥了她一眼，“你乱说什么，讨论这些话题，能帮我更好地完善自己的观点。” “行行行，姐姐说的都对。”宋知然眨了眨眼，转头看向陈繁，嘴角扬起一抹俏皮的笑意，“学长，刚才我表现得怎么样？” 陈繁微微一笑，目光在两人之间停留片刻。 他注意到，尽管知微看似平静，但语气中的轻轻叹息和不经意的宠溺动作，明显透露出对妹妹的包容。 而知然那略显俏皮的笑容背后，分明藏着对姐姐的依赖和欣赏。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许：“你的表现确实很出色，语言的感染力让辩题变得更贴近生活。不过感染力是你的优势，逻辑上的缜密度还可以再加强。” “我就知道学长会这么说。”宋知然托着下巴，略显夸张地叹了口气，“逻辑逻辑，听起来就好枯燥。不过，学长，要是下次我逻辑也强了，会不会更厉害？” “当然会。”陈繁平静地说道，“如果你能同时兼具逻辑的严密和语言的感染力，你的说服力会比现在更强。” “那学长到时候可要夸我。”宋知然咧嘴一笑，眼中带着一丝试探，“学长，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下次有什么问题，方便随时请教。” “知然，你刚才还说我，结果现在倒是直接要上联系方式了。”宋知微瞥了她一眼。 “哎呀，姐姐，我知道你不好意思要，这不是为了帮你吗。”宋知然摆摆手，转头看向陈繁，“学长应该不会介意吧？” 陈繁微微一笑，从容地递出手机：“当然可以。”姐妹俩接过手机，依次输入了自己的号码。 临别时，宋知微礼貌地点头致意：“学长，今天聊得很愉快，希望以后有机会再向您请教。” 而宋知然则挥了挥手，笑容明朗：“学长，下次见！” 目送她们离去，陈繁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两个新号码，嘴角浮现出一抹浅笑。 走出会场后，傍晚的阳光洒在校道上，柔和的光线在宋知微和宋知然的身影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知微依旧步履稳重，目光前方，手中的记录本抱得很紧。 而宋知然却显得轻松许多，双手插兜，走两步便跳一下，脸上还挂着刚才的笑意。 “姐姐，”宋知然突然开口，语气里满是调侃，“你刚刚是不是有点紧张啊？” 宋知微微微一怔，随即皱眉：“我紧张什么？” “别装啦！”宋知然侧过头，瞟了她一眼，嘴角扬起一抹坏笑，“别装啦，我看你刚才留联系方式时，耳朵都红了。” 宋知微脚步微顿，脸上的冷静一瞬间有些破功，但她很快恢复了镇定：“别胡说，知然。我只是觉得他学识丰富，值得请教罢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宋知然拖长了尾音，随即轻声哼了一下，“学长确实厉害，但我看你不止是觉得他‘学识丰富’吧？” “知然！”宋知微语气微冷，斜眼瞪了她一眼，“你不要乱说。” “哎呀，姐姐，你不用紧张嘛，我又没说你喜欢学长。”宋知然见状摆了摆手，语气轻快。 宋知微没再接话，但她抱着记录本的手却不自觉地收紧了一些。 宋知然看着姐姐那刻意平静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接着自顾自地说道：“学长确实挺有魅力的。稳重、聪明，还懂得欣赏我们的优点……说真的，我还挺佩服他的。” 宋知微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看着妹妹：“知然，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知然哈哈一笑，转身走在前面，双手背在身后晃了晃：“没什么意思呀，就是单纯觉得学长挺不错的不行吗。”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宋知然回头冲她眨了眨眼，语气却转为认真，“不过，姐姐，我觉得学长对你也挺特别的。他点评你发言的时候，语气很有耐心，目光也更专注。我在场上可是很少见他那么专注过。” 宋知微愣了一下，没有立刻接话，她的目光落在前方的斜阳中，脑海里却不自觉地回放起陈繁点评时的画面——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静，目光专注又克制，偶尔提到她发言时还会稍微停顿几秒，仿佛在斟酌每一个字是否恰当，她早已听过无数次辩论赛的评委点评，但却从未像这次一样记得如此清楚，也许只是因为陈繁说的真的很有道理吧。 她低下头微微抿了抿唇，默默迈开步子，低声说道：“他只是对所有选手都很认真罢了。” 宋知然见状，也不再继续追问，而是轻轻地笑了笑：“你就继续嘴硬吧，我真是拿你没办法了。” “知然！”宋知微终于忍不住出声，语气里带着一丝恼怒，但仔细听去却又多了一分别扭。 宋知然咯咯地笑着跑开了几步，背着手走在前面，嘴里哼着一支轻快的小调。 知微无奈地摇了摇头，快步跟了上去，但耳根上那一抹微红，却怎么也没能掩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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