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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渊之钥-第20章 聚首
nykd 54
1 年前

“姐！小渊渊怎么样了？！” 医院急救室前，披着一件洁净衬衫的季若婵缓缓抬头，愣愣地看向匆匆跑过来的季仙梦。 她刚想起身说话，可望着眼前的急救室，难以遮掩的担忧悲伤之意浮于脸上。 “还不清楚……医生说了两处枪伤，和一处刀伤，外加失血过度以及被车撞了下后……一直昏迷不醒。” 说完情况之后，季若婵才恍然回过神来，想起了自己是在医院。 刚刚从工地那离开，便一路坐着救护车来到这个医院，整个过程里面，她都觉得好不真实。 可急救室那亮堂的红灯却是刺眼得仿佛在说着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他的儿子现在生死未卜…… 季若婵看不清如今自己的心情如何。 悔恨？悔恨自己没有借用那林夕水的力量，让自己儿子受此重伤？ 担忧？担忧自己的儿子情况能否好转，能否苏醒……能否恢复？ 愤怒？愤怒那群恶人对他们竟然如此下手……到底为了什么？ 还是说……麻木？茫然？ 麻木于今天发生的事情，茫然于到现在都感觉不真实。 方才他们的打架刚一结束，她冲上去抱住自己的孩子，还没来得及喊救护车，之前见过面的，被她儿子说是她儿媳妇的那个楚清荷小姑娘却是来到这里。 她一开始还很惊愕，害怕对方是跟那群人是一伙的，但小姑娘面露担忧紧张之色，口头念叨着终究是晚了一步，然后立马让人送他们到这家私人医院里面。 季若婵原本还很迟疑，可那个小姑娘跟她说了句这一切交给她，让她也一并跟去时，季若婵就一路跟着过来了。 她的身上，还披着那个小姑娘的衬衫。 她不知道那个小姑娘要留在那边怎么处理剩下的那些人，她也不知道后面警察来了会怎么样，但她清楚的是，此时自己的衣领被人揪住了。 季若婵茫然抬头。 是自己妹妹，季仙梦。 对方额头上此时布满着香汗，小脸红扑扑的，是一路赶过来的。 原因也是她季若婵来到这里的时候，才想起来给自己妹妹打这么个电话。搞得自己妹妹这么急匆匆地赶过来。 季若婵从自己妹妹眼中看出了担心、慌张和愤怒。 担心慌张之于她儿子，愤怒之于她。 见此，季若婵任由着对方死死地揪住她的衣领，听着对方宣泄着怒火。 “姐，他是你儿子，你个当妈的怎么看不好他？总不能因为你还在生气，就彻底不管他吧？看着他自生自灭？他现在伤成这样，你开心了吗？” 季仙梦很想吼出来，可考虑到这里的性质，最后只是压低着声音，可话语中的咬牙切齿极为明显。 到了现在，还不知道他的生死，她很怕。 但相较于怕，她现在更想发泄积攒了许久的情绪，去很不成熟的泄愤。 如果没有她姐的这么多事，忽略掉她侄子侄女间乱伦的事情，好好在一起，会发生这一切吗？ 季仙梦清楚自己现在很不应该对着自己姐姐这般吼的，毕竟自己姐姐同样很难受，可她见到她后，真的忍不住。 而当然，她除了泄愤外，还有个另外的目的，有着自己的考量。 她相信自己那机灵的侄子不会死的，她记得很清楚，他手上还有个什么能重现之前技能的技能。 他当初救了她的时候，就是用了个治疗技能的，所以他也一定能重现这个技能的。 所以她如今要做的，就是帮他在外面解决这剩下的事情，她只能选择相信他，尽管心底里面还是藏着他出事的俱意。 但怎么说都好，趁着如今这个机会，她得说服自己姐姐，说服她接受乱伦的事实。 唉，算是当当某人的贤内助咯。 该说不说，这个家没她真得散，也不是她季仙梦后面想他分多点时间陪她，就她真的只是不想自己的姐姐跟两个孩子闹成这样。 因此她其实说不上特别愤怒和恼火，气冲冲的找自己姐姐对峙，更多的是演出来的。 而她的演技还是很不错的，毕竟她姐姐被自己喊得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想到这，季仙梦深吸一口气，放开了手中抓着的衣领：“姐，有些话我直说了，我跟小渊渊也有染，我们姨侄俩早搞到一起了，你现在要不要把我赶出家门？” 季若婵身子颤了颤，将头低得更深。 她这是很震惊吗？但她这反应倒也是正常…… 不知道自己姐姐早就知道他们事情的季仙梦想不明白，还以为自己姐姐啥都不知道，自顾自的继续开口，不过纤手却是从包里面掏出手帕，给自己那衣服都有些湿的姐姐擦着脸：“姐，认吧，我们家几个女人都跟小渊渊那个过了，算是内部消化了，认了吧。” 只是对于自己妹妹坦然说出事情真相有点难受的季若婵默不作声地从妹妹手上接过手帕，攥在手心里，依旧没回复。 这会儿季仙梦得不到回应，有点不满了。 姐，你好歹发表那么一两句话吧，不至于闷头不言吧？搞得我一个人说这种事情怪怪的啊。 她坐下来后，瞄了一眼自己姐姐身上的这件衬衫，奇怪地抿了抿唇，又续道：“姐，你到底关不关心小渊渊啊？他是不是你的儿子啊？” 她这番话明摆着就是要激怒自己姐姐了。 既然她姐不愿在乱伦之事多谈，她便让她不得不谈。 可这明摆着的激怒之语，季若婵在听到后，还是一如方才的麻木茫然。 她不愤怒吗？她不恼火吗？她不也很担心吗？ 但自己妹妹说的对，如果不是自己这么倔强，如果不是自己那么负责，如果不是自己不同意自己孩子之间的事情，今天这事，还真不一定会发生。 所以她不敢对自己妹妹反驳什么，一切都是她的问题。 是她太单纯了。 在季若婵思考着自己的事情时，她一旁的季仙梦闻着自己姐姐那边传来的隐隐香味，吸了吸鼻子，左顾右盼了一下后，叹了一口气，大剌剌地拉住自己姐姐的手，低声道：“好啦姐，你也别太伤心，小渊渊他不会有事的，你忘了欲渊之钥了？他应该也跟你说了这东西的事情了吧？” 直到这会儿，季若婵才愣愣地抬头，目光看得季仙梦有些紧张。 但闻着身旁姐姐身上那不同于以往的薰衣草香味，季仙梦咽了咽口水后，悄声道：“姐，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了，反正我跟你说，也是信你。小渊渊手上，有一个治伤的技能的，那个技能甚至可以把人从鬼门关那里拉出来。” “真的吗？” 季若婵愣了下后，有些着急地询问。 如果自己妹妹说的是真的话，那她儿子…… 季仙梦点头，道：“难不成还骗姐你啊？放心吧，小渊渊意识消散前，必定用了那个技能的。” 季若婵定定地看了自己妹妹好几眼后，那从不知多久前就一直提着的心骤然一松。 这一天的经历，就比她这么多年来遇见过的事情都要更……刺激？ 还没想多久，放松下来后带来的疲惫让季若婵止不住地靠在自己妹妹身上。 季仙梦还以为自己姐姐发生了啥事，吓得赶忙转头。 不过在见到她只是靠在自己身上，目光呆呆地望着那急救室上的红灯后，季仙梦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姐姐的手。 “姐，以后怎么办？” 季仙梦放松地说着，耳边就传来季若婵的声音。 “等会儿，仙梦，你说的是救命，但伤势还会在的对吧？” 面对着季若婵的询问，季仙梦眨了眨眼睛。 这个……她……咋回答？ 大概……应该，是在的？ 见到自己妹妹这垂眸凝思的模样，季若婵气恼地拍了拍她的大腿：“就知道你个不正经的不清楚！” 说罢，她也不管半吊子的妹妹，忧心忡忡的等着急救室门开了。 倒是季仙梦委屈，明明刚刚她还在为了这个家劳心费力呢，明明她还是为了这边，直接还坐着堂就跑过来呢……明明她…… 她还干了什么来着？ 不清楚了，反正很多！她姐怎么敢这么对她的？ 季仙梦撅嘴，委屈巴巴的用这种方式表示自己的不爽。 但看着自己姐姐在一旁呆呆看着急救室的门口，一副关心她儿子没有搭理她妹的模样后，季仙梦也懒得热脸贴冷屁股，自顾自的开始琢磨。 她姐对她刚刚说的话没有发怒，是不是说明她已经算是接受了？ 话说如果按照小渊渊上谁的顺序，她才是最早的那个，算得上是大房吧？这样的话，日后岂不是能让自己姐姐…… 越想越觉得有意思，明明都快二十六岁成个老女人的季仙梦笑嘻嘻的不是个样子。 姐妹俩就在这静默着等了不知多久，等到快过了十二点，那急救室的灯终于变绿，而楚清荷在此时也是赶来这边。 季仙梦有些意外于楚清荷的到来。而季若婵则是冲那少女点了点头，不过在急救室门开了后，她着急地看向走出来的医生，等着医生的话语。 那医生原本还有些犹豫，但往楚清荷那边看了一眼后，就像是收到什么信号，立马开口：“患者伤势已经控制下来了，大腿上的子弹已经取出，还有大大小小的伤，所幸影响不大。但苏醒不知还要多久，可能要好几天，患者家属也不必多么担心。” 在场的三女松了一口气，见到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被推出来，三女道了声谢，忙的跟上去，去到了一个空间很大的病房。 看着眼前在安置的医院人员，季仙梦有些好奇地扭头看向身旁的楚清荷。 这女生怎么过来了？ 没从自己姐姐口中得知到楚清荷的相关消息，季仙梦是一脸的不解。 楚清荷有所感应，和季仙梦奇怪地对视着时，眼见眼前这位老师有话要说，耳边却是先响起了季若婵的声音。 “清荷，谢谢你。” 楚清荷对季仙梦微微一笑，看向一旁的季若婵，摇头道：“季阿姨不用这么客气。” 忽略掉季仙梦一旁迷糊的眼神，季若婵又道：“清荷，那边的事情……” “哦，那边的事情我来处理就行了，阿姨放心。” 楚清荷笃定的样子让季若婵很放心。 有些人就是能让人特别安心，楚清荷或许就是此列……而这么个女生，是她…… 想到那两个字，季若婵暗自苦笑，要是她妹妹能这样就好了。 将目光停留在病床上的身影，季若婵凤眸轻眯：“清荷，阿姨问你一件事。” 感受到自己男人母亲气势好像变了的楚清荷微微愣神，低声道：“阿姨，你说。” 季若婵垂下头，看着自己的纤手。 “跟小渊一起送来的伤患，在哪？” 楚清荷杏眸微亮，瞬间明白自己这婆婆想干什么了，但是生怕她这是冲动，发问：“阿姨，你确定要去吗？想好后面的事情了吗？尽管这里我能处理，但也不好那个的……” 望着床上自己重伤的儿子，季若婵深吸一口气，凤眸中闪过一抹戾色。 她确定要去了……在刚刚他又挨了一枪的时候就决定好了…… 虽然当时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以致于她没来得及，但如今还有补偿的机会不是？ 自己儿子手上为了她都沾上了鲜血，她这个当母亲，也想为了他……沾那么一点血。 ………… 今夜的雨很大，伴随着雷声阵阵，狂风也在不断吹过。 顺着楚清荷的指引，季若婵来到一个病房前，四周看了看后，径直走进去。 接着只见床上的男人包裹着绷带，没有苏醒的迹象，但那伤势，却没有她儿子那么重。 深吸了一口气，季若婵心中道：“林夕水，借你的力量一用。” 林夕水能让她杀人之后，不会受到后事牵连。相较于麻烦一个比自己年龄小的小姑娘，季若婵更倾向于直接怪力乱神。 【唉，刚刚不借，现在却借，后悔了吗？】 林夕水的声音幽幽传来，季若婵听见后，面露坚定：“后不后悔之后再说，我知道的是，如果现在不杀了他，我以后会后悔的。” 心中那道声音沉默了片刻，最后换来了一声好。 季若婵心念一动，手上赫然出现了一把剑身雪白的长剑，剑身上有着剑纹铭刻，暗暗显着一股蓝色的光泽，但长剑让人感受到的气质无比宏大，同时又伴随着一点神秘幽深。 好像在哪见到过这剑，好奇怪…… 不过季若婵奇怪归奇怪，她在握紧这把长剑时，不再多虑地走到床前，双手持剑，剑尖竖直朝下，抵在了床上男人的心脏处。 在季若婵正想直接刺下时，却不料床上的男人睁开了双眼，满眼复杂：“没想到……我原以为会是那个小娘皮来杀我……竟然来的人是你……蝉儿。” 季若婵没有丝毫犹豫，双手使力，剑尖刺破男人的胸口，并且一点一点往深处刺去：“江二，他也是你的儿子，身上流着你的血，你可曾对他留过手？我不愿他弑父，那他这父，便由我这个母亲来杀。” 窗外电闪雷鸣，窗内的受伤男子此时也是一阵哀嚎。 他恶狠狠地看着眼前女人，恨声道：“季若婵……你知道我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 “是什么？”季若婵一脸冷漠，剑迟而缓的往下刺着，好让男人承受一时死不了的感觉。 “我后悔当年没有把你按在身下肏死……啊！” 剑尖猛地刺进一寸，江二痛不欲生，可想反抗，但那白色长剑传来的窒息感压得他动弹不得，并且这剑很是诡异，明明这剑尖插入他心脏到了这个程度，他早就已经没了性命了。 可此时却只是感受着自己的生机在缓缓流逝，没有立马死去，但那钻心的疼痛倒是真正物理意义上的钻心之痛了…… “我当初真的白瞎了眼，等了你十几年……江二，江沐渊，你该死了。” “哈哈哈……随你便！反正……你以后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的……那个贱种，必死的，呃……！” 季若婵不再犹豫，直接一用力，看着江二死不瞑目。 真正意义上的杀了人，季若婵抽出长剑后，凝视着自己的双手没一会儿，目光不禁停留在床上已死的人上。 只见长剑贯入了胸膛，却不见那道痕上有任何鲜血流出，好似凭空消失了一块，很是诡异。 但季若婵能感受到江二就是死了。 死了好……死了好…… 【呵，命运如此，谁都逃不过。世人皆说走在命理一途直至末路，都有方法逃脱自己的命运，可事到如今，又有何人逃得过呢？】 季若婵听见脑海中那道声音，奇怪地正想询问，就感受到手中长剑消失不见。 【我本来不想借这把剑给你的，生怕你看到什么，但如今看来，倒是我多虑了。不过怎么说都好，交易完成，这位母亲，好生回去吧。】 季若婵心中有无数的疑问，可恍然回首，她轻轻一笑，那心中的大石，才算彻底落下。 ………… 不久之后，季若婵回到病房前，猛然发现房间前面多了两个女人。 一个清冷少女，一个妖娆女子。 那个自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清冷少女正在跟另外一个温和少女并肩相谈。 而另外那个自己没有一点印象的妖娆女子，却是在跟着自己的妹妹交谈着。 在季若婵走回来的同时，房前众女目光都缓缓往她这边望去。 季若婵只觉得十分奇怪，但目光却是停留在自己的女儿身上：“雪儿，你怎么回来了？！还有这位……” 感受到楚清荷的戏谑目光，江沐雪冷冷瞥了对方一眼，起身介绍：“妈，这个是裴烟媚老师，我回来是坐她的飞机的……” 裴烟媚吗？ 凝视着那张带笑的狐狸脸，季若婵心中嘀咕着。 人看着的确如同轻烟般淡雅高贵，可骨子里却透着难掩的媚意。这身材是真的好，明明穿着长裙，那曲线却依旧非常明显。 还有人家这年龄，看着好像是比自己要小一点的…… 可……老师？这女人过来是为了看小渊吗？她是小渊的老师？可大学老师……哪有这样的？这是深夜了啊。 还有雪儿是坐这老师的……飞机？ 季若婵愈发迷糊，倒是裴烟媚一眼便明白她的想法，笑着上前伸出手：“季律师你好，我来江城刚好办点事，因为顺路，就顺带捎上沐雪了。而刚好沉渊这孩子与我有缘，我听到他受伤，就过来看一看。现在见了一面，我就走了。” 季若婵愣愣地点头，知道这裴老师就是下机过来顺便看一眼，应了一句后，便不再他想。 但看着这位老师跟自己那笑嘻嘻的妹妹说了声再见，季若婵只以为这是两位老师刚刚相谈甚欢有的表现。 还有她朝自己女儿跟清荷说的再见，季若婵也以为她们很熟。 可季若婵望着那女人离去的背影，总觉得十分奇怪。 总觉得对方有所求……还有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人所求的，恐怕是人。 那是在场的女人，还是那不在场的男人呢？ 不过摆在自己面前更首要的事件不是这事。 季若婵蹙眉扭头，望向江沐雪。 她没有给自己女儿说发生了什么，一是怕与她说了，只是徒增她的烦恼，二是怕她因此太过偏激，所以她就没说。 可现在她赶回来是怎么一回事？ 江沐雪面对着自己母亲的目光，瞬间耷拉下脑袋。 “妈，算我输了，我真的好想小渊……” 楚清荷在一旁眨眨眼，意识到这恐怕是家事，就想要溜进病房。 但季若婵却像是读懂了楚清荷的心思那般手一伸，揪住了这位楚家家主的后脖。 “清荷，你跑什么？我们家现在也是你家了。” 季若婵的一番话，让季仙梦和江沐雪瞪大了双眼。 姨侄俩对视一眼，觉得这事不对劲。 真的很不对劲！ 不对付的姨侄俩瞬间同仇敌忾起来，面露警惕地看着那个耷拉下脑袋的楚家家主。 气氛一度十分紧张…… 而某个还在病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人丝毫不知自己门外有场大战要发生，他的意识胡乱飘着，等到站在了一片实地上时，眼前只坐着一白袍女子，抚袖斟茶。 天地何宽，却好似唯她一人，如画中仙。 可她的一句话，却仿佛撕碎了眼前景象。 “阿逆，你没用那个什么叫焕生的疗伤保命能力，对吧？所以你……用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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