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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例外-第59章 错了的时间 new
幽幽子
2 月前

柴粤把身份证丢到了琴行里，匆匆赶回去拿了之后，又赶紧蹬上自行车去仇一的学校门口等她。 下课铃一响仇一便慢吞吞地晃了出来，在校门口左右晃悠着，她左右看了半天，只有随处可见的三五成群笑容模糊的学生叽叽喳喳谈论着中午吃什么；忙碌着无微不至照顾学生的家长骑着电动车绕来绕去；黑白灰大小各异的汽车将校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忙碌，混乱的人间喧嚣，每日都在上演。 看着眼前的一片混乱，仇一周身弥漫出一种孤独感，纷乱的人群，无论争吵，打闹，欢笑，都与她无关。她叹了口气，心里闷闷地往家走去。 她低着头踢着脚下的石头，歪歪扭扭地走着路，突然肩上一热，一只手复上她的肩。 仇一吓了一跳，“啊！”地尖叫一声蹦了老高，一回头竟然是一脸嘲笑她的柴粤。 瞬间欣喜涌上心头，刚刚的苦闷一哄而散，仇一假装埋怨地捶了一下他的胸口，“神经病啊！吓我一跳”。 “你像个醉汉一样乱晃还赖我！我在门口站那么久你都没看见，我像个痴汉一样一直冲你笑，结果你丫脸看都没看见扭头就走了！没良心的瞎子！”柴粤笑着捂着她刚刚打过的地方，揪着她的耳朵把她往车上拎。 “诶诶诶疼疼疼！我错了我错了！”仇一笑着叫唤着去抓他的胳膊。 “别狗叫，叫爹！” “爹，爹，我错了我错了！”仇一嘿嘿地往车后座上坐去，屁股底下是软软的触感——柴粤给她垫了小绵垫。 心里一阵暖意，她环住他的结实的腰，脸贴上他热乎乎的，被汗打湿的后背，小腿晃晃悠悠。 “回家吗？”柴粤被她亲密的举动弄得耳尖滚烫，小声问她。虽然在一起马上半年，但是每次仇一对他的亲密都让他像初次见面一样脸红心跳。 “回家！你和我一起回去！”仇一一使劲单膝跪在车后座上，竖起身子紧贴着他，环住他的脖子。伸着脖子看着往身后跑的树木。 “哈？？我一起？？算了算了我找个地方等你……”柴粤停下车，仇一灵活地从后座蹦下来，还没等他话说完拉着他的手就钻进了院子里。 “……！喂！你……”，柴粤惊恐地看着仇一； “嘘！小声点！”仇一蹲在门边，伸头打探院子里的情报，一只手把缩成一大堆的柴粤护在身后。 “等一下，我姥姥在院子里洗碗，等她回去就跟着我快速行动钻到主屋对面那个屋子！要快！要小声！听见了吗001号！”，仇一转头一本正经地指着他的嘴巴，示意他回答。 柴粤则重重点了下头，配合地小声喊，“遵命老大。” 仇一满意地点点头，看着老妇人端着碗往屋里走去，她的上身缓缓起立，呼吸沉稳有力，目光中闪着兴奋；像是习惯了这种“偷鸡摸狗”的生活一样。 等待老人准备开门进屋时，她蓄势待发地半蹲着，踢了踢脚边蹲着的柴粤示意他起身，柴粤缓缓站起来，抓紧仇一的衣角，默默咽了口口水。 怎么感觉谈个恋爱跟隔壁老王一样紧张刺激。 等待老妇人进门后，仇一如同脱兔一般蹿进院子里，速度之快动作之灵活，让二门口的柴粤看得目瞪口呆。 等到仇一已经闪现到门口时突然想起来好像忘了点啥，回头一看，红毛猴子正目瞪口呆地呆站在二门口。 仇一恨铁不成钢地做口型：“快回来还愣着干啥！”，柴粤接收到信号后连忙跑过来，等跑到房间门口才迟迟反应过来，声音太大了…… 对面的门咔咔地响起来，仇一心簌地提到嗓子眼，瞳孔一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打开门，留出一道大缝隙，后将还没反应过来的柴粤用尽全身力气手脚并用地踹进屋中，然后淡定合上门。 对面的门已经打开，舅妈的脑袋探出来，看见仇一之后翻了个白眼，吐掉嘴里的牙签和菜叶，“能不能小点声？噗噔噗噔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回来了？”，随后摔上门扭着腰走到院子里的楼梯上，准备睡午觉。 仇一松了一口气，打开门钻进去，眼前是被一大堆满是灰尘的纸箱和硬纸板覆盖的柴粤，只剩两条腿在满是灰尘废物的空气中微微颤抖。 “沃日！”，仇一将柴粤拉出来，把满地的纸箱子丢到一边后，用卫生纸擦着灰头土脸的柴粤，一边憋笑一边毫无诚意地道歉，“对不起老大，小的失策。” 柴粤幽怨地看着她，“再有下次逐出组织！我手下不缺你这一个！” “是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仇一憋不住的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拉着柴粤往床上坐。 “笑nm！别……等下我身上灰……” “没事我不嫌弃你，你拉裤兜子了我都给你洗。”说罢亲了一下他的脸。 “你特么……”，柴粤无奈地笑了笑，把仇一推倒在床上，转头看着四周的环境；这压根算不上房间，只能算作杂货间，从那一堆惊人的纸箱和墙角落灰的堆砌在一起的破鞋盒，老式电视剧和满是划痕和灰的木桌，上面还垒着盆子和碗；摇摇欲坠的木头柜子没有任何加工，唯一一些修饰是柜门上仇一儿时用彩色颜料画的奇怪涂鸦；和头顶上悬挂着的巨大的老电风扇；角落里的铁盆子当做猫碗，脸盆配上煤渣当做猫砂，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被使用过。 柴粤沉默了一下，“你晚上睡这里？” “对呀要不然？” “……在这里睡多久了？” “很久……大概有五六年？我有记忆的时候就开始跟着我妈到处搬家，最后实在没地方住了就来投奔姥姥，姥姥家没有多余的地儿了，舅妈也不想我们住这儿，因为我们站了本该属于她的仓库。”仇一一边挖鼻屎，一边扣着墙上脏脏的墙皮漫不经心地说。 柴粤攥紧她的手，用卫生纸擦了擦她的鼻子和手，转头想换个轻松点的话题；“我看见了角落的猫砂还有食盆，你养过小猫吗？我怎么没看见呀。”柴粤揽住她扒拉她的头发。 “哦，那个啊。”仇一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暗了下去，声音闷闷的；“死了。” “得口炎死的，我离开这里的时候没有带上它，姥姥给我说会帮我照看，结果得了口炎，舌头吐在外面，嘴角提溜着黏糊糊黄黄的口水，因为疼痛再也无法梳理它的毛，浑身脏兮兮的，再也没有人喜欢它，所到之处只有人们的驱赶。我求家里人，没一个人愿意救，他们不愿意花这份钱又怕愧对自己所谓的善心，都希望它赶紧死去，好少了这份罪恶感和负担。” “后来，如他们所愿，它死了，口炎疼得它再也吃不了东西，最后活活饿死。” 仇一说完这番话，眼泪已经淌满全脸，柴粤不知所措地拿纸擦着，说好的欢快点的话题，结果更悲伤了怎么办。 仇一的日子就像开了hard模式。光是听都让他惶恐不已。 “没事儿，它在人间玩了一圈感觉没意思，去天上过好日子了对不对？”柴粤轻轻拍着她安慰。 仇一也点点头，“死了好，再也不用受折磨了，下辈子转世，千万可不要再碰到我这样的主人了！看见我记得躲我远远的！”仇一强行扯出一个笑容。 柴粤压着她的身体咬她的脸颊，随即转变到唇角，下巴，脖颈；留下浅浅的齿痕。 “都答应我不再这么贬低自己，你是很好的主人，它是很好的小猫，你们都没有错，错的是相遇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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