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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生晓梦（GL）-第13章 new
bb酱
6 月前

这天，一大早阳光就非常的恶毒。 岳宝意见到简蓝的第一句话就是。“简蓝，我对不起你。” “怎么了。”简蓝有些莫名其妙。 “我错估了目前的形势。”颇为哀怨的神情。 “不明白。” “如果你和枫子在一起，恐怕还得打败乐乐才行。”岳宝意苍白的开着玩笑，脸色并不是很好的样子。 “你想说什么” “枫子都能把乐乐宠上天了，看乐乐狼一样的眼神，恐怕也是对枫子觊觎已久了，将来也是一个祸害。枫子既不得接受她，更不会伤害她。事情拖到现在，也许是该解决的时候了，她也逃避了四年了。”没有了先前的打趣。 “方乐乐是谁？” “朱小雨的表妹。” “你要我来不是为了说这个吧。” “嗯，是想跟你谈谈枫子的事情。简蓝，我能先问你个问题吗？” “说。” “你爱枫子吗？” 简蓝轻轻的笑了，眼睛弯弯的，特别的闪亮。“爱，比我想象中更爱，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好，希望你一直这样爱。”岳宝意开始娓娓道来，从季颜枫五年前落遢的出现在她面前，一直到四年前那个冬夜。 她叙述的很慢，简蓝静静的听着。 听完岳宝意的话，简蓝怔怔道。“她好傻。” “她是傻，她傻的可爱，傻的让人心疼……简蓝，答应我，别要求她现在爱你，她没有那个能力，她已经是有心理残缺的人了。”岳宝意眼里满是希翼。 简蓝沉默了良久。“我想『爱』这种东西，在人的心中，一直不会消失吧，既然如此，我总有机会让她来爱上我。” “让她爱上你吧。” “她有你这样的朋友，很幸运。” 岳宝意摆了摆手，说的平淡。“在她身边这么久，看着那些事情的发生，就算只是一个看客，心也动了。” “知道了这么多，知道她为了一个那样的理由，将自己的下半生和如意绑在一起，我真的觉得她很不可思议，她怎么能受得了。” “很多时候，她认定去做的事情，都很执着。” “她这种理智，让我心有余悸，简直可怕。” “你害怕了。”岳宝意淡笑，她不能确认自己是否找对了人。 “不，我只是不知道该不该去阻拦她，或者我怀疑自己是否有那个能力。” “那就请你陪着她吧，秋如意已经完全的相信她了……她做了很多事情来加速事情的发展，就像你说的，有时候她理智冷静的可怕，可是她自己却不知道，她只看到自己的目标。但，简蓝，她至少看到了你，在她前进的时候，她看到了你，这样我就很谢天谢地了。”岳宝意笑的惨白。 “嗯，我会的，不知道为什么很闷。” “好了，我走了，我要去呼吸外面的空气。确实很闷，外面火热的阳光也许比这里要更好一点。” 咖啡屋里放着钢琴曲，非常小资的情调，却让人压抑的透不过气。 “嗯。” …… 简蓝再去看季颜枫的时候是接近黄昏的时候，她推开病房门，季颜枫正坐在那里发呆，看到她来，扬眉笑道。“怎么又来了。” 那一刻，简蓝仿佛感觉到季颜枫那浅浅的笑容背后，漫天席地的痛苦扑面而来，如潮水般汹涌，纵是如此，她不会说任何话，只是那样微微的笑着。 简蓝很后悔，她后悔没有看出季颜枫笑容之后的东西。没有看到她颤抖的灵魂，寂寞的…… “枫，我想你。”简蓝走过去一把抱住季颜枫，恨不能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心好痛，有些麻木的痛，不知道如何是好。 什么时候开始，这份感情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枫，我绝不放弃你。 “你怎么了。” “我早上见了岳宝意，她跟我说了朱小雨的故事。” “是同情我吗？”季颜枫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异样，很平淡，似乎是在说着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我只是想知道，你非那样做不可吗？” “嗯，可能是。” “你知道的，如意将来会结婚。” “我知道，但是，不管现在还是将来如意所爱的，所依赖的将会只有我一个人。”季颜枫依旧浅浅的笑容，在那张斯文的脸上，非常的秀雅。 “你的羁绊太深了。” “简蓝，请您不要再来见我了。”季颜枫轻轻的推开简蓝，一脸平静。“因为如意她向我提出了这个要求，她不想看到你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拒绝。”简蓝答的斩钉截铁。 季颜枫吐了口气，皱眉。“我们好聚好散。” “我会小心不让如意看到，至少在你出院之前，让我见你。如果你不同意，我会考虑一下，把这件事情告诉如意。”简蓝微笑道。 季颜枫扑哧讽刺一笑。“宝宝，她真是很喜欢你。” “我很荣幸。” “你们不能顾忌一下我这个病人吗？” “正因为是病人，才需要照顾。”简蓝揉了揉季颜枫的头发。 “OK，随便你们，但是如果被如意知道了，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季颜枫微笑道。“简蓝，我们结束了。” “我知道。”简蓝恬然一笑。“嗯……我背首诗给你听好吗？我小时候常常挂在口边的。” “洗耳恭听。”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李商隐的准无题诗《锦瑟》。” “是的，当时我听完岳宝意的话，就想到了这首诗。” “你想劝我放弃。” “没有，我只是把我想到的告诉你。”看了看窗外的日落。“我扶你出去走走，外面的空气还不错。” “嗯。” …… 一个月后，简蓝像平时那样来到医院，才被告知，季颜枫已经出院了，她连最后一面也不想见自己。 简蓝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回想起季颜枫的一切记忆，都是在最近的三个月里所发生的事情。以前那一年里的季颜枫似乎模糊的失去了踪影。 她隐藏的好深。 又或者是自己没有好好发觉。 正如映雪所说的，她在一个适当的时候，失去了一个机会。 今天夜里，季颜枫大概就是秋如意的季颜枫了吧。 为什么会爱上季颜枫，真的很不可思议。 为什么爱她，不明白。 简蓝淡淡的笑了，在黄昏中。 …… “如意，今天你是我的了。”季颜枫笑的暧昧，捏着秋如意尖尖的下巴，细吻着。 “颜枫，我爱你。” “那就让我也来爱你吧。”季颜枫伸出胳膊来揽秋如意的腰，紧紧的贴上来吻，那个吻很热烈很激情，舌头狂猛地卷着，空气都在瞬间湿润起来，秋如意开始有了反应，惊骇的低低呻吟声一逸出口。 忍耐奔腾的欲念，无法再压抑，季颜枫的手指伸进秋如意的衣服内。 秋如意的理智犹如脱缰野马般的被情欲所掩盖，再也无法控制欲望的枢纽，想更靠近一点，全身都着了火。 “颜枫，颜枫……。” 季颜枫将秋如意压倒在床上，握起她的左手，放在自己的唇边，极其情色地含住了她的一根手指，挑逗似地舔弄轻咬。“想要吗？舒服吗？” “要……颜枫，爱我。”秋如意开启的嘴唇、涣散的眼神，只觉得季颜枫那温润的呼气，在自己的面颊上穿过，热辣辣的，如同之前那个吻。 全身都是战栗的快意，想要，更多…… “好。满足你。”季颜枫浅浅的笑了，她一贯的秀雅笑意。 闭着眼睛，弓起膝盖在秋如意的双腿间摩挲着，厮磨着，手在她的腹部上打着圈圈，激烈的吻，浓厚的喘气，欲望愈涨愈满，渐渐渗透到每寸肌肤……着了火的身子，再也无法忍耐……濒临崩溃。 “颜枫，要……你快。”秋如意再也忍耐不住。销魂蚀骨的快感，激情而狂野。 睁开眼的瞬间，季颜枫觉得自己无比的冷静，蓦然冷瞥到秋如意那沉迷于快感的痴狂表情，她不禁一愣。 这个人，就是她从卡车下差点丢了自己的命救来的。这个人就是自己和小雨曾经痴迷深爱的，不竟然有些讽刺起来。 她突然撒手。“我先去洗澡，身上都是汗。” 丢下一脸惊愕，欲望高涨的秋如意。季颜枫转身进了浴室。 浴室里，季颜枫拧了开关，水声哗啦啦，她坐在浴缸沿上，紧紧盯着自己的手，她曾经用这双手推开了秋如意，她救了她，用自己的命救了她。 秋如意，自己曾经是多么的爱她，直到后来自己又那么的恨她。 恨她恨到骨头都痛，恨不得掐死她，可是在小雨死去的瞬间，所有的一切都灰飞烟灭了。 如今秋如意这个名字，只能让自己深刻的想起小雨，想起那一夜…… 她临死前的表情，那殷红的血，暖暖的笑意，大红的牡丹，刺鼻的颜料味扑面而来，将要窒息……脑血管也要破裂了…… 她奄奄一息的躺在自己的怀里，笑的那么甜美。 “枫，我知道，你还爱她……如果你再碰到秋如意，请让她爱上你，好好的和她在一起生活，这是我的愿望，代我一起，和她生活，这样就是三个人的世界……最后……你的幸福就是我的一切。” 宛如一朵花一样的神秘笑容，在瞬间枯萎，她手腕间的血沾满了自己白色的衣服，血红血红色……在视线中，妖娆的牡丹……是她最后送给自己的一幅画。 “怦怦……。”浴室的门被敲打着。“颜枫。”秋如意在外面呼喊。 季颜枫心一惊，猛然抬起头，外面那个人，是自己和小雨曾经深爱着的，曾经……『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将头伸进浴缸，她想起了很多，比如鱼、施惠、庄子、蝴蝶……缤纷错杂的世界，最后停顿在卡车里，司机那惊骇死灰般的脸上……那时候自己真的很想就这么死去…… 如果再做下去，一直到结束，秋如意也就完了，她终生都不会再忘记自己。 季颜枫拉开门，浅浅的笑着，抱住秋如意。“如意，我有一首诗，只记得两句，你帮我想想好吗？”赌一把，就看秋如意的运气了。 “好。”秋如意舒服的靠在季颜枫身上。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别的忘记了。”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秋如意一口背出。 季颜枫巧妙的推开秋如意。“很熟练。” “这是简蓝最欣赏的一首诗。她从小就喜欢背，熟的不能再熟了。”秋如意耸肩道。 “如意，对不起。”季颜枫神情理智冷静，全然没有刚才的慵懒气息。 “什么意思。”秋如意轻轻的颤抖。 “我做不下去了。” 秋如意紧紧的盯着季颜枫的脸庞。“为什么。” “和你无关，是我的问题。” “这个时候能说这种话，你这个王八蛋。”秋如意低吼起来。 “如意。”季颜枫抱住失控的秋如意，轻轻的低语。“对不起，请你一定要幸福。”因为曾经有两个傻子深深爱你。 “这样的转变，真她妈可笑。”秋如意埋头在季颜枫怀里笑起来。“为什么，是因为简蓝，是因为她吗？。” “不。”有些事情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也不要知道的好。 呵呵，简蓝，你救了你表妹，也救了我的后半生。 安慰完秋如意已经深夜，季颜枫还是走了，她们之间还是散了，五年前，现在，都是结束。 月色下，清冷的街道，季颜枫喃喃自语。“庄生晓梦迷蝴蝶。”原来一切就是一场梦，在自己的潜意识里的蝴蝶，高飞…… …… 白热的阳光刺眼，宽阔的水泥大道上，季颜枫觉得自己要被太阳烤化掉了。路两边的青柏，毫无生机。 她捧着一大捧满天星，抬头看前面的被太阳晒的发白的水泥阶梯，还有很长…… 越走越安静，她寻找着，在那种着青柏的墓碑前停下。 将满天星放下，她跪在恶毒的阳光下，伸手触摸着墓碑上的字迹，一笔一划…… “小雨，我很想你，你过的好吗……我放弃了，放弃了和如意在一起生活……明天，我要去外地很久……不能常常来看你，来陪你说话……乐乐上个月送了我一幅肖像画呢，这孩子跟你一样聪明……小雨，你还记得简蓝吗？我很感谢她。” “小雨，小雨，疼你是我的责任。”墓碑前，季颜枫无声的哭泣，如同一个孩子，在热烈的阳光下，眼泪在水泥地上蒸发。 时光倒退。 五年前。 季颜枫退学后，来到了北京，她打通了岳宝意寝室的电话。 那也是一个夏天，岳宝意看到季颜枫，愣住了。好友的脸色，憔悴的可怕，连那双美丽秀雅的大眼睛，也深深的凹进面颊…… 当季颜枫虚弱的笑着说，“宝宝，我来投奔你了。”便昏了过去。 一个月后，168公分的季颜枫只有40公斤，整一个皮包骨头。 她整天不说话，仰望着天空。 直到有一天，一个笑意盎然的面容，精神饱满的印在她的眼眸中。“你好，我是朱……小……雨。”少女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 季颜枫抬起头，那样充满活力的面容和自己这样的颓废，是极至的一种对比。“我不认识你。” “我认识你啊，季颜枫。”朱小雨笑的如同精灵一般可爱。 “你是谁。”季颜枫皱眉，大大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神采。 “你未来老婆。”朱小雨鬼灵精怪的噘嘴笑着，她站在阳光下，如同天使，迷惑着季颜枫的心眼。 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样可爱活泼而开朗的人，居然患有精神分裂症和抑郁症。 当朱小雨告诉季颜枫，她也爱秋如意，她告诉季颜枫，真正背叛她的人其实是张晓笙，包括她自己被害的失去了美术大赛的参赛资格。 她温暖着季颜枫的心，那样的温度，让季颜枫时刻的感受到生命的柔和。 她帮季颜枫去拳击社报名学习，她叫季颜枫去学习钓鱼……她引导着另一个季颜枫，一个崭新，自信的季颜枫。 那时候，她们都很穷。 朱小雨为了和季颜枫在一起，和自己的父母决裂了。 她父亲叫嚣着说，永远不再认这个女儿。 白天她在工作室学画，双休日去街头帮人画肖像画赚钱，晚上去严棋的酒吧打工。 渐渐断了药，一次次发病，她却没有一次让季颜枫看见。 在回忆的每个日子里，季颜枫不止一次的痛恨自己。她所疼爱的人，为她所受的痛苦让她痛不欲生，不敢回忆。 季颜枫深深的明白，如果朱小雨想害张晓笙或者秋如意，以她的聪明，太简单了。 但她没有这么做。 因为她说，“爱一个人其实很简单。”不是她看的开，而是那个时候她明白，自己总有一天会忍不住杀了自己。 朱小雨因为自己病情的原因，所有心理学的书籍都看的差不多了。 她渐渐的按照自己的意识，在不断的心理暗示，以及细心照料中，让季颜枫变的越来越强。 第十四章『完结』 吃了那么多苦，一年后，日子刚刚好起来。 两个相互依赖生存的人，如同两只猫咪。 那是一个冬夜，刚下过雪，整个北京城都在一片白色中，公园的树枝上晶莹透剔，月色下，结冰的湖面散发出寒光。 季颜枫穿着厚厚的白色羽绒服，下意识的摸着手上的戒指，匆匆的往家赶，穿过公园就是自己所在的小区，她抬起头能看见家里昏黄的灯火，心里一阵暖意。 三天前，平安夜那天的清晨，她和朱小雨在教堂举行了婚礼。为了这个婚礼，她求了神父很多次，终于神父被她感动了，答应帮她们证婚。 虽然宾客只有严棋和岳宝意，但是这就够了。 只是她没有更好的给小雨了，手上的戒指也是制作粗糙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天疼她更多一点。 打开房门，很冷，家里没有空调。“小雨。”她叫道。无人应答。 “小雨，小雨……。”她皱眉，在厨房和房间看看都没有人。 在她推开画室门的那一瞬间，血管被冻裂了，一阵浓烈刺鼻的颜料味，朱小雨苍白的脸倒在血泊中，左手臂上被美工刀切割了无数条伤痕…… “小雨……你到底干了什么。”她冲上去，摇着朱小雨的身体。心口宛如被剜了一个大洞。 朱小雨睁开眼睛，微笑着。“枫，对不起，我真的抵制不了另一个自己。” “你等着，我去打电话叫救护车。” 朱小雨拽住她。“不要，请你让我解脱吧。” “小雨，你在说什么。”季颜枫两眼通红，歇斯底里的狂吼道，如同疯了一般。 “我想死。” “不，你不能这么做，你是我妻子，我不许你，你就不可以死。”她拔腿准备出去，却被朱小雨拽住，那双布满血痕的手臂，她不敢动脚步，怕随便撤一撤，这双藕臂就断了。 “你已经让我多活了一年了，我很知足。” “我还没有来得及爱你，还没有来得及爱你。”季颜枫狂暴的摇头，疯了一般，彻底的失去理智，瞳孔放大，满满的血丝。 “老公，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我想看到将来你成为一个优秀的作家。”朱小雨微笑着选择了离开，离开季颜枫的怀抱，奔向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当朱小雨的身体在季颜枫的怀里冷掉，她彻底疯了，她抱着那冰凉的躯体，放在床上，拥着她入眠，亲吻她的额头，她想装作这是一场梦。 第二天醒来，一睁眼，全身的血渍还有朱小雨那死寂的脸。 世界顷刻颠覆。 天使陨落。 季颜枫的世界从此失衡。 派出所调查了很久，排除了他杀，确定朱小雨为自杀死亡。朱小雨的双亲深恨着季颜枫，连朱小雨的遗体也不来领。 当时的季颜枫还来不及刻骨的伤心，便要去安排朱小雨的身后事。 她拒绝了所有人的援助，毅然走进了黑市拳击擂台赛，她被打断了好几根肋骨，才拿到了那笔钱，为朱小雨买了一块好地方安葬，这是她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就在严棋和岳宝意以及方乐乐以为她会发狂死掉的时候，她锁起来画室，从笼子里放出了她和朱小雨的孩子『季思雨』。 她开始孜孜不倦的努力着，学习着，仿佛朱小雨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上一样。她把痛苦深深的埋在自己的骨头里，烂都烂不掉。 碰到秋如意，是命运的轮回。如今她已将这命运的线斩断。 她和朱小雨对秋如意的爱，早就烂了，在这时光里烂掉了，不复存在。 季颜枫靠坐在墓碑前，想着她和朱小雨的一切，她第一次正视这一切，在过去的那么多年，她不能接受自己的妻子就这样选择离开自己。 …… 简蓝接到岳宝意的电话时，已经是晚上，她开车来到XX墓地。 看着满山的墓碑，简蓝不竟然的打了个寒战，她怕……但是她不想放弃季颜枫…… 这是农历十六的夜晚，月亮很圆，照着墓地一片宁静，季颜枫如同一个孩子蜷缩在墓碑前，宛如融进其中，又显得突兀。 简蓝不敢出声，她的脚步很轻，一片片的白色墓碑，在月色下，宁静的吓人。 终于看到季颜枫，她加快了脚步走过去。 “枫。”这时候在她的心里，或者已经忘记掉某种叫做鬼的异类生物。 “简蓝。”季颜枫的声音里明显的惊讶。 “我们以为你失踪了，都找了你一整天了。”晕黄的月华下，简蓝能清晰的看见墓碑上的字。『爱妻朱小雨之墓，夫季颜枫』。 “我在陪小雨说话，坐。”季颜枫撇嘴示意简蓝坐下。 简蓝坐下，手边都是满天星。“怎么都是满天星。” “她喜欢满天星。”季颜枫似是想起朱小雨的脸，微微笑道。 月光下，两个人在墓地中，静静的交谈着。一切很安静。 “十九岁碰到秋如意之前，我也不知道，原来我会喜欢女人。”季颜枫感叹的看了看天上的月亮。 “我从小就知道了。” “当时如意还说我病态，不过那个时候在国内这样确实是被认为有病吧。” “这个时代，发展的真的很快，且再看十年后人们的态度。” 季颜枫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看着简蓝的脸。 “简蓝，你知道吗？你唱的歌很有力量。人们习惯称赞你为天才。我喜欢戴上耳麦，听着你的歌声，走进一个我也不知道身在何方的世界，也许是在宇宙的某个角落……。” “我只想把歌唱出来，唱给我的观众，唱歌是我的梦想。” “那请你继续唱下去吧，其实我和小雨以及宝宝以前都算是你的老歌迷了，小雨她也非常喜欢你，她说听你唱歌，她触摸到了天空。”季颜枫微笑出来。 “我从来不知道你喜欢我的歌。”简蓝停了一会，问道。“你和如意……为什么放弃了。” “这得谢谢你了。是的，庄生晓梦，庄子做了一场梦，不竟然的要问自己，自己是蝴蝶还是蝴蝶是庄子，我也恍惚做了一场梦，梦里的我自己，和现在的我自己，就像在水底闭着眼睛游泳，不知道要游到什么时候，要游到哪里，过了很久之后，我闻到了花的香气，蓝天白云，世界对我伸出了怀抱。” “原先怎么阻止你也没有用，现在你却能这么轻易放手，真是怪。” 季颜枫挑眉，转头看简蓝。 “我只是一个平凡人，我想做的事情，我会努力执着一直的朝着我原先估计的目标不停歇的做下去，直到那次车祸，我实实在在的推开如意，当我失去意识的那个瞬间，我有在微笑，非常真实，却又很模糊。” 简蓝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二点多。 “我们走吧，在这里不打扰她睡觉吗？” “好。”季颜枫摸了摸墓碑上朱小雨的照片。“小雨，等我一回来就看你。” 下山的路上，简蓝轻轻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一回来？” “我明天就要离开北京了，自驾车去西藏，贷款的买的车子今天送来了，我和俱乐部的人说好了，跟他们一起出发，回来我顺便去云南，四川，总之，游一次西部吧。” “我和岳宝意都太小看你了。” “怎么说。” “你不需要任何人的拯救。” “拯救，呵呵……你知道女人为什么弱吗？因为大部分女人都等着白马王子来拯救，如果这女人是个LES，她是一个P的话，她又会等着有个T来拯救自己，那么男人和T靠谁拯救？” “这是双向的。” “但是女人通常会一不小心弄成单向。” “歪理。” “随便你怎么说……不过……谢谢你。” “你还是嘴毒点吧。” “被虐待狂。” …… 高速公路出口。 季颜枫墨绿色的宽大短裤，白色的T恤，白色的运动鞋，全身打扮的干净俐落，秀雅却不失干练。 她走到岳宝意面前，拿出一串钥匙给她。“下雨天，记得回去帮我喂季思雨。” 简蓝上前抢过钥匙。“我来照顾。” “不行，因为画室需要打扫，只有宝宝才可以进去。” “那我可以再配钥匙给宝意。”简蓝笑着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 那边有人在喊。“出发啦。” 季颜枫抱了抱岳宝意。“再见。” 她没有看简蓝，戴上墨镜，径直走到车子前，打开车门，潇洒朝岳宝意挥了挥手，坐进去，再狠狠的关上车门，一时尘土飞扬。 “她会回来的，农历十一月十六是朱小雨的忌日。”岳宝意拍拍简蓝的肩膀。 “没关系，她不回来，我也可以去找她。”看着远去的车子，简蓝转身上了自己的车子。 现在她要回去解决掉自己的一切。继续唱歌，无论季颜枫逃到哪里，都能听见自己在唱歌，闪闪发亮的简蓝。 同日，张晓笙赶来接秋如意回上海。 两个月后，季颜枫有了官方网站，她的第二本小说《生死同速》再创销售奇迹。 季颜枫始终没有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任何人，包括岳宝意。 但是在她的官网上可以看到她的最新游记；简蓝出了新专辑，一种新风格的音乐，获奖无数；秋如意依然是网络上顶顶有名的COS红人。 方乐乐每天瞪着电话，心里盘算着等季颜枫回来，如何降服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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