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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战之后-第1章 九条一家
啡
4 月前

马腾现在住的地方时名古屋郊外的一栋别墅里，建筑风格是中西结合的，这栋别墅是日本政府提供的，原本中方的意思是给这些支援日本的中国警员盖个宿舍就行了，但日本现在的执政党日本工人党却执意修建豪华公寓，像马腾这样的中高层领导更是一人一个别墅，别墅里还配备了女佣，都是青春靓丽型的，马腾的这个女佣更是在战前是某知名偶像团体成员，叫藤原爱莉，至于是哪个团体，马腾是不感兴趣的。 至于别墅为什么不建在市中心？ 市中心早就炸烂了，那里只有难民营和瓦砾，现在郊区是市中心，解放军在哪，哪就是中心。 这天马腾刚刚处理了一个偷窃中国人财物的小日本，处理手段很简单，拉回去打一顿，然后送去前线当填线宝宝。 处理完日本小偷，马腾的同事佐莱告诉他，自己已经把马腾的住址告诉马腾母亲了，九条一家过得是真艰难，九天郑辉就是个废物，连解放军发放的救济粮都保不住，害得母女俩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张宁得知马腾的消息后大喜过望，表示今天就要去找他，同事过来的时候，已经看到张宁领着女儿和九条正辉提着一对锅碗瓢盆往他家的方向去了。 马腾赶紧请假往家赶，那个日本人大队长哪里敢管马腾的事，嘴上还说晚上要去探望，被马腾果断拒绝，路上马腾开着日本政府给配的比亚迪电动商务车，路上也见不到几辆车，所以车速飞驰，很快就到了自己别墅。 马腾将车子停在别墅门口，内心如翻江倒海般起伏不定。 一想到即将见到这个抛夫弃子的女人，他的胸腔就燃起一股难以平息的怒火。 十五年过去了，那个曾经在照片上笑容灿烂的母亲还会不会认出自己？ 车窗外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 张宁站在门廊下，身形比记忆中瘦削了许多。 那件褪色的连衣裙下，即使是营养不良也掩盖不了那丰满的身材。 她的脸上依稀还能看出这些年过得不好，岁月在她眼角留下些微皱纹也难言美貌艳丽。 她的头发随意地扎成一个马尾，几缕碎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 张宁身边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 那想必就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九条美月。 十五岁的年纪本该是最水灵的时光，可眼前的少女却瘦弱得令人心疼。 她的脸颊微微凹陷，露出一圈浅浅的青痕。 一身洗得发白的裙子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显得格外空荡。 美月的眼睛很大，像是含着一汪秋水，此刻正怯生生地看着马腾的方向，纤细的手指紧紧拽着母亲的衣角。 不远处的院子里传来一阵吵嚷声。 九条正辉正在对着藤原爱莉大吼大叫，完全不顾及周围的环境。 “你算什么东西！我可是马腾的父亲！”男人的声音尖锐刺耳，带着几分歇斯底里的疯狂。 九条说的是日本话，但是为了稳定日本的局势，像马腾这样留在日本当警察的解放军战士都受过培训，再加上已经在日本工作一年了，马腾的日语也能日常对话。 藤原爱莉穿着标准的女佣制服，黑色的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摆动。 她面带职业性的微笑，礼貌而不失坚决地将九条正辉挡在门外。 即便面对这样无理的指责，她也保持着优雅的姿态，这让马腾想起之前她给自己泡茶时的样子。 马腾修长的身影倚靠在车身一侧，深色的军装外套随意地搭在臂弯处。 他取出一支香烟，动作娴熟地点燃，烟雾在夕阳下缓缓升起。 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眼前这个失态的男人身上，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 藤原爱莉注意到马腾的身影，立即快步走来。 她的膝盖微曲，以标准的姿势深深鞠躬，黑色长发随之轻柔飘动。 “主人，您回来了。”她用带着些许颤抖的声音说道，语气恭敬到近乎卑微。 听到这个称呼，九条正辉先是一愣，随即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向马腾走去。 他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浑然不顾方才还在大喊大叫的狼狈模样。 “啊，您就是马腾君吧！我是九条正辉，是…是您的养父啊。”他搓着双手，目光躲闪却又忍不住窥视马腾的表情，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夕阳的余晖洒在这片空间里，为每个人镀上一层金色。 藤原低垂着头站在一旁，裙摆在晚风中轻轻摇晃。 九条正辉脸上的笑容越发夸张，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挤在一起，活像个滑稽的小丑。 马腾的目光扫过九条正辉的脸庞，心头不由涌起一阵厌恶。 这张布满雀斑的脸活像一只哈巴狗，鼻子塌扁，眼睛细小，就连说话时不停抖动的下巴都透着一股可怜相。 自己的母亲就嫁给了这样的人？ 他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波动，转身向母亲走去。 张宁站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 十五年的分别让她一时竟不敢上前，直到马腾走到面前，她才勉强抬起头。 “腾儿…”张宁轻声唤道，声音里夹杂着试探与恳求。 她的眼睛红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此刻的她既像个做错事的孩童，又似个乞食的流浪者。 她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在马腾脸上游移，生怕从中读出半点拒绝的意思。 那些年积攒的愧疚和对未来的担忧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藤原爱莉悄悄躲在张宁身后，时不时探出半个脑袋偷偷观察马腾。 她从未见过如此英俊的男人——棱角分明的轮廓，挺拔的身姿，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军人气质。 就连他指间的香烟也燃得那么从容，烟雾在他周身缠绕，衬托出一种独特的魅力。 她的心不受控制地加快跳动，白嫩的脸颊悄然泛起红晕。 夕阳渐渐西沉，橘红色的余晖笼罩着整座庭院。 马腾注视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母亲，喉结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能发出声音。 十五年前那个毅然决然离去的背影与眼前这张写满沧桑的面容重叠在一起，让他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的目光转向那个瘦弱的少女。 九条美月穿着一件洗得发黄的白色连衣裙，裙摆上打着几个细小的补丁。 她的五官精致秀气，像极了张宁，尤其是那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盈满了惶恐与不安。 不等张宁回答，九条正辉便迫不及待地凑了上来。 “是啊是啊，这是您的妹妹美月。”他咧着嘴笑道，脸上的肌肉牵动着皱纹不断变换形状，“多可爱的一个孩子啊，和您小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马腾漠然地看着九条正辉献媚的样子，只觉眼前这个男人愈发碍眼。他转身面向藤原爱莉，淡淡地说：“开门。” 藤原爱莉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快步走向别墅大门。 九条正辉紧随其后，不停地唠叨着：“太感谢您了，马腾大人。这座别墅真是气派啊，难怪都说您是我们日本工党的中流砥柱…” 马腾懒得理他，吩咐藤原去准备晚饭，自己带着九条一家安排住宿，看到马腾没有拒绝他们在这里住下，九条和张宁都是松了一口。 “这房间给你。”张宁抬头看了看，发现自己的房间紧挨着主卧，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楼梯口。 “美月住在楼下，就在藤原小姐隔壁。”马腾说完，又补充道：“藤原小姐会照顾你的起居。” 美月抱着自己的衣物和一些简单的行李，蹦蹦跳跳地跟着藤原去了房间。 推开门，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樟脑味，但她依然掩饰不住喜悦的神情。 比起难民营里的破帐篷，这里的木地板和柔软的床铺简直是天堂。 “至于您，九条先生…”马腾的声音忽然变得疏离而冰冷，“地下室还有个杂物间，还没来得及清理，就请九条先生抽空收拾吧，九条先生不嫌弃吧。” “不嫌弃，不嫌弃，已经很好了。”九条依旧谄媚，完全没有因为被安排在地下室感到愤怒，甚至主动提出去厨房帮忙，毕竟多了三口人吃饭，藤原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厨房里很快传出了叮叮当当的声响。 九条正辉笨拙地在灶台前忙碌，不时向藤原请教。 这位昔日西装革履的商人，此刻正系着围裙，一脸讨好地跟在藤原身后。 马腾独自上了楼，站在张宁的房门前。 门钥匙在他口袋里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这是藤原特意准备的。 床铺整齐，窗帘半掩，一切都井井有条。 张宁跟在后面进来，环顾四周，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她的目光落在梳妆台上那张全家福照片上，上面还是十八年前年前的画面。 她轻轻抚摸着光滑的桌面，喉头微微发紧。 昏暗的房间里，灯光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马腾站在那里，军装笔挺，整个人散发着不容置疑的气场。 他凝视着张宁，目光中有说不出的意味：“我是该叫你妈妈呢，还是该叫你九条夫人？” 张宁浑身一颤，双腿不听使唤地软了下来。 她跌跪在地上，眼泪夺眶而出。 十五年来积攒的愧疚在这一刻全部倾泻而出，她抱住马腾的腿，声音颤抖：“腾儿…妈妈知道错了…妈妈当年不该丢下你…妈妈后悔了…你原谅妈妈好不好…美月还小，不能像我一样吃苦…” 张宁的哭声中夹杂着祈求，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她的身子微微发抖，眼泪浸湿了马腾的裤脚。她能感觉到儿子的体温，却又不敢奢望更多。 马腾俯下身，温柔地扶起母亲。 他的动作轻柔，却又不容抗拒：“妈，你放心，我不会赶你们走的。”他顿了顿，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说实话，我一直都很期待这一天。” 他收紧了环抱的力道，将母亲拥入怀中。 张宁的身体柔软温热，带着淡淡的体香。 那一瞬间，所有的怨恨都化作了释然。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心跳不知不觉间加快了几分。 房间里静默无声，只有张宁压抑的呜咽声在空气中飘散。 她的泪水打湿了马腾的衣襟，温热的液体顺着布料缓缓流淌。 这些年在异国他乡漂泊的痛苦，在难民营里的屈辱生活，还有对亲生儿子的思念与愧疚，全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马腾的动作轻柔而克制，他的大掌在母亲的后背缓慢移动，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鸟。 他能感受到母亲身体的每一次颤抖，也能听见她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这个曾经高傲的女人，此刻在他怀里脆弱得像个孩子。 “主人，晚餐准备好了。”藤原爱莉轻声敲门，她的语气依然恭敬，却又不失体贴。 马腾点点头，轻轻推开张宁。 他替母亲擦去脸上的泪痕，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珍宝。 “我们先下去吃饭吧。”他说这话时语气温和，带着安抚的力量。 张宁抬头看他，眼里还带着未干的泪痕。那里面盛满了感激与歉疚，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爱意。她顺从地点点头，任由马腾牵着她走出房间。 餐厅的水晶吊灯洒下温暖的光晕，映照着一张足够容纳八人的欧式餐桌。 美月规规矩矩地坐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盯着桌上的菜肴。 红烧肘子、酱猪蹄、东坡肉，这些都是战争时期难得一见的美味佳肴。 她的肚子不争气地发出几声咕响，惹得她害羞地低下头，脸颊泛起红晕。 九条正辉站在角落里，腰板挺得笔直，脸上的表情像是随时准备献媚。 看到马腾出现，他立刻换上了一副夸张的笑容：“马腾君，您来得正好！您实在是太客气了，准备了这么多好吃的。”他贪婪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继续说道：“您真是太厉害了，现在整个日本的物资都被严格管控，您不仅能搞到这么多肉，还能做得这么香。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平时连一块肥皂都要省着用，更别说这些奢侈的东西了…”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脸上堆满了讨好，丝毫不在意自己说的都是些毫无意义的话。 每当马腾不经意地看他一眼，他就激动得全身发抖，恨不得立刻跪下来表达感激之情。 餐桌上的热气腾腾升起，混合着香料的气息弥漫在整个餐厅。 美月偷偷咽了口唾沫，小心地将目光投向自己的母亲和张腾，生怕自己表现得太过贪吃。 她的指甲死死扣进掌心，努力维持着体面的姿态，却在心里幻想着这些美食的味道。 “为什么不让孩子吃饭？”马腾望着九条正辉，声音里带着几分责备，“美月，想吃什么就吃吧。” 美月抬起头，目光在母亲和张腾之间来回游移。 得到张宁肯定的眼神后，她这才如获大赦般欢呼了一声，抓起筷子就开始扒饭。 筷子碰到盘子的声音急促而清脆，她一边吃一边小声嘟囔着“好好吃”，像只饿坏了的小动物。 马腾自然地坐上主位，顺势邀请张宁坐在自己身旁。“藤原小姐，你也坐吧。”他对侍立一旁的藤原爱莉说道，“我想我们需要聊聊。” 藤原爱莉起初还想推辞，但在马腾坚持的目光下，只好在张宁身边坐下。她端庄地拢了拢裙摆，动作优雅而谨慎。 九条正辉见状连忙道：“我…我就坐这儿就行。”说着匆匆钻进了最远的座位，脸上还挂着讨好的笑容。 即便是坐到了末席，他也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像捡到了什么宝贝似的，不停地对着饭菜鞠躬致谢。 餐桌上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红烧肉、东坡肘子、糖醋排骨，还有一煲老鸭汤，光是闻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张宁和九条正辉早已按捺不住，筷子此起彼伏，夹菜的速度快得惊人。 张宁更是顾不上形象，筷子挥舞的飞快。 “美月就麻烦你了。”马腾慢条斯理地对藤原爱莉说道，目光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的，马腾大人。”藤原爱莉欠身应答，“我会照顾好美月小姐的。” 马腾若有所思地喝了口汤，忽然话锋一转：“对了，最近要小心点。名古屋里出了些日本小偷，专门偷中国人的东西。”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九条正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溜进来，趁人不注意就拿东西。” 九条正辉顿时义愤填膺，放下筷子拍案而起：“这些人真是不要脸！”他唾沫横飞地咒骂起来，“我们大日本帝国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这些贱民，就该全部抓起来枪毙！”他越说越激动，好像忘了自己就是日本人。 还不等九条继续表忠心，美月突然看着九条正辉说：“爸爸不是说，日本人都是高贵的民族，中国人很下贱吗？”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投入平静的湖面。张宁脸色骤变，筷子啪的一声掉在桌上。九条正辉慌乱地站起来，脸上血色尽失。 “你胡说什么！”不等任何人反应，九条正辉抬手就是一个耳光甩在美月脸上。美月捂着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九条正辉转身跑到马腾身边，连连鞠躬：“马腾君，我从来没教过这种话！一定是她在学校里学到的！那些军国主义的老师，天天讲这些东西…”他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声音越来越小。 马腾神色自若，甚至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童言无忌。”他说着起身走向美月，“我吃饱了，你们慢慢用。”他蹲下身，轻抚着美月的头顶，动作温柔得不像个军人。 美月瑟缩了一下，但没有躲开。 “好好吃饭。”马腾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餐厅。他的皮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回响，像是敲在所有人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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