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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巢-第20章 沈云if线试读 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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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月前

张适睁眼时，有些怔愣地看着天花板。 这是母亲位于香港半山的的房子，他幼时在这边待过一段时间，可明明是在私人飞机上合眼，怎么醒来就忽然到了这里？ 未等他做出反应，门外佣人已经敲响门，请他下去用早餐。 张适下意识应了一声，声音出口才觉得更不对劲。 声线有些过分稚嫩了。 他不可思议地看了眼自己穿着的短袖短裤套装，以及细细的手臂和小腿，这是他几岁？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忽然回到了八岁那年时，已经坐到餐桌前，正和父母一起用餐。 他看了眼正和母亲说话的男人，那人神色温和，现在正当壮年，眉宇间意气风发，和后来那个脊背佝偻的老人全然不像。 经历了那些事情，他没法再以平常心面对他，也没有交谈的兴致，站在门口目送父母一起外出后，便给母亲为他配备的保镖打电话。 两个小时后，他已经搭乘到回内地的飞机。办理入境流程的过程中，他看到保镖在给自己母亲发信息报备，这没什么所谓，母亲知道他的分寸。 果然，保镖很快收到回信后，便专心按照小主人的要求立刻安排了车和熟悉路况的司机。 他们十二点到内地，下午四点钟时，车子已经从城里开到乡间的小路，一路上尘土飞扬，保镖在副驾，通过后视镜留意到后面的小孩脸上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此刻正静静看着窗外。 这一路他都没怎么讲话，保镖并不意外，小主人平时也性情内敛，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要马不停蹄地驱车去到一个他几乎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小村庄。 等到了村口，里面的小路实在窄到无法通行，张适没有让人开进去，自己跳下车，熟练地给村口几个用好奇眼神打量他们的年轻人递了零钱，接下来两个人就分别坐上了摩托车。 保镖也是农村出生，对摩托车并不陌生，但没料到小主人竟然也这么熟悉，就好像他曾经也来过这个地方一样。 他又想起两人在登机室等待登机时，小主人说的话，便更加感到迷惑了。他究竟要做什么？ 自然是来过的，在沈云离开之后，他一个人开了三个小时车，那时村子已经修了路，所以他很轻易地将车一路开到沈云家门口，可那里大门紧闭，上面挂着的锁积满了灰尘，沈云没有回来过。 张适思绪纷飞，摩托车下坡过桥时，他不经意瞥见桥墩旁边围了几个小孩，他瞳孔骤缩，拍了拍前面的人：“停车！” 他前脚下了车往下面走去，后脚保镖也跟了上来。 看着张适一步步朝着那群孩子走过去，他确认那里只有几个半大孩子，便停在不远处，开始谨慎地打量周围环境。 只是很普通的小村子，旁边开了家小卖部，什么都卖，还码了张有缺口的麻将桌，这会儿应该是将要吃晚饭的时间，没什么人打牌。 张适走近了，听到那几个孩子正在吵吵嚷嚷地分配什么“皇后”，“皇上”，“大公主”的角色，应该是在玩过家家。 最外圈站着个矮矮的小不点，头发歪歪斜斜扎了两个小羊角辫，这会儿她穿着灰扑扑的衬褂和碎花裤子，正一脸虔诚地举着肉乎乎的小手，供一个年长些的女孩搭着。 那个年长些的女孩高高昂着下巴，说：“小云子，给本宫捏捏胳膊。” 扮演小太监的沈云闻言，立刻乖乖伸手，小心翼翼给她捏捏。 她们还没有留意到身后来了人，等注意到了，几个人都纷纷不说话，警惕地看着这个陌生小孩。 村子不大，几乎每家每户彼此都认识，这个新来的之前从来没见过。 “皇后”在这里面应该年纪最大，皱着眉看他：“你是谁家的？” 张适指了指沈云：“我来找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是她哥哥。” 大家都很惊讶，从来没听说过沈云还有哥哥，沈云也很惊讶，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呢！ 但他都这么说了，“皇后”只好把沈云推过去，说：“那好吧，沈云，你哥哥来找你了，你跟他回去吧，我要重新找一个小太监了。” 张适看到懵懵懂懂的小女孩当即瘪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委屈地站到一边，看小伙伴们重新分配好角色，又玩了起来。 她羡慕的眼神让张适心疼得要命，好在他来之前保镖去商店买了好些食物，这会儿他取下身上背着的书包，从里面掏出两根巧克力棒棒糖，塞进她的小手：“哥哥给你带的糖，你看喜不喜欢？” 小沈云有些怕生，但又很馋这个漂亮的糖，便一手一个拿着，仔细地盯着金色的包装纸看了又看。 她没见过这个糖，但是由于天气热，巧克力有些软化的迹象，隐隐有一阵甜香从包装纸里面透出来，张适清晰地看见小沈云咽了咽口水。 他神情更加柔软，伸手帮她将汗津津的额发顺了顺，低声问：“哥哥帮你把糖打开好吗？” 小沈云却摇摇头，她声音小小的，也很稚嫩：“不要，带回去吃。” 张适便牵着她，朝着她家的方向走。小孩本来对他很陌生，但看这个哥哥长得又高又漂亮，还给她糖，便乖乖任他牵着走了。 身后保镖默不作声跟了上来，被小沈云看见，她好奇地抬头问他：“这是你爸爸吗？” 张适愣了愣，看了眼人高马大的保镖，摇摇头，却没有多说。 小时候的沈云比后来的她要活泼些，察觉到他脾气仿佛很好之后，对他也亲近了些，两个人牵着手一起走的时候，她忍不住要把手臂高高地晃起来，还咿咿呀呀哼着歌。 两人走到沈云家门口，沈一下便松开他的手，小鸟一样冲到屋子里面去，张适还能听见她在里面大声喊着“奶奶”。 没过几分钟，张适就看到一个面容精明的老人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个呜呜哭泣的小姑娘。 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发生了什么，小沈云正张着嘴嚎啕大哭，还用肉肉的手臂擦眼泪。 保镖敏锐地感觉到小主人心情刹那间变得很差，默不作声走到小孩旁边时，察觉到她手上的两个棒棒糖都消失不见，神情便淡了些。 他耐心地用湿纸巾给她擦了擦眼泪，哄道：“乖啊，不哭了，哥哥还有很多糖，一会儿你自己去挑喜欢的好不好？” 可小孩哭上头的时候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眼泪刚被擦掉，下一秒又团团坠下，保镖看着这一大一小一个哄一个哭，大的那个气压越来越低，只好硬着头皮出声：“少爷，外面热，您先带她去屋子里面吧。” 张适便握着小孩手臂进门，那老人眼睛一瞪，便要去挡，下一秒保镖已经从口袋里摸出几张钞票递过去，开了口。 屋内有穿堂风，比外面凉快得多，小沈云已经冷静了些，只是还打着哭颤，小小的身体一抖一抖的，时不时抽噎两声。 张适扶着她坐到小藤椅上，环顾四周，才发现柜子旁边还躲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看起来和沈云差不多大，但胖乎乎的，这会儿正咬着之前沈云手上拿的棒棒糖。 他便明白发生了什么，动作轻柔地一遍又一遍地给小沈云顺着背，手上也攥了好几张纸巾，都是给她擦眼泪的。 小孩现在已经没再掉泪了，她哭累了，便坐在藤椅上发呆，她年幼的时候眼睛更显得漆黑而大，配上婴儿肥的脸蛋更像动画片里的洋娃娃。 张适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忍心欺负这样乖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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